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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泡椒肥牛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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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泡椒肥牛米線

蘇酥睡得並不是很安穩。

好似一直有人在她的耳邊低聲呢喃, 那聲音很陌生,仿佛穿透了耳膜,和風細雨般試探她的心......但並非全然是溫柔的, 她隱約能從中窺見深不見底的占有、貪念乃至冷冽的蠱惑。

呼!

她猛地驚醒, 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被裹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

近在咫尺的結實月匈肌在昏暗的光線中,覆蓋上一層暖色,再往下看, 是更加無可挑剔的腹肌......蘇酥還處於剛睡醒的狀態,視線隨著本能繼續下移, 看見了一條隱入胯骨間的流暢線條,很性感,但遺憾的是, 它的後半截被褲子擋住了。

這條褲子......蘇酥恍惚間想起,在玄蟒化成半人半蛇之後, 她在北方基地附近的城市搜羅了不少男性衣物,全都揉吧揉吧塞進了他的空間。

這一條, 好像就是那會兒收起來的。

為什麽會有機會穿起來?

蘇酥的大腦轉了一個圈,忽而徹底驚醒。

這才發現——她已經不在睡袋裏,而是躺在幾層毯墊組成的“鋪蓋”上, 身子更是牢牢地陷在一個男人的懷抱。

她猛地將人推開, 手腳並用往後退了幾步, 手掌摸到了被扔至角落的小夜燈, 忙將它推到帳篷正中央。

昏黃的光線照亮了已經坐起來的男人。

他有著一頭烏黑細軟的順毛,自然睡醒的狀態下, 額前的碎發會遮住狹長的眼型, 會中和面部的冷冽感,顯得溫和無害。

至於撩起來......蘇酥幫他撩起來過——亦或許是難耐之下扯起來過。

那雙摻雜著貪念與霸道的豎瞳, 沒有任何遮掩地暴露在眼前,哪怕是俯於身下渴求她給予恩賜,偶爾間擡頭的催促亦或者觀測,都像極了正在撕咬已經完全歸順於他的肥美獵物。

蘇酥的心跳得很快。

期待已久的人形就這麽突兀地顯現在眼前,她卻組不成一句完整的話語:“你、你......”

玄蟒把七階晶石吸收完了。

他還成功地變為了人形,微微下壓的眼型之中,是一雙分不清是墨綠亦或者暗黑的人類眼眸,眼尾高於眼角,冷冽感簡直是撲面而來。

“......你七階了。”

最後,她也只幹巴巴擠出這麽一句話。

等待的蛇嘶聲並沒有響起,取而代之的是分不清情緒的“嗯”字。

看來蛇信也進化成人類的舌頭了。

蘇酥咬了咬唇。

她開始覺得帳篷內的空氣有些稀薄,哪怕兩人隔著將近一米的距離,依舊好像感受到空氣被另外一人搶了過去。

蘇酥在害怕,在緊張。

一切都因為對面的男人並不是她完全不在意的異性,她跟他明明做過相當親密的事情,卻又因為“新皮膚”的出現,導致那股熟識之中摻雜了讓人捉摸不透的陌生。

以及悸動。

這不應該。

她和他已經分手了,現在只是普通的同伴,誰會對同伴胡思亂想。

蘇酥開始回想那只七階喪屍。

很好,冷靜下來了。

她避開那道始終直白灼熱的視線,起身:“我睡得差不多了,正好出去守夜。”

蘇酥的手剛觸碰到帳篷,還沒摸到拉鏈,就被人從背後摟住腰。

灼熱的呼吸打在後頸。

男人半跪著,輕輕松松就將蘇酥完全地嵌入自己的懷抱,幾乎是半拖半抱地將人帶離帳篷出口,回到簡易的鋪蓋上。

“別走。”

低沈的聲音中隱約藏了幾分恐慌。

玄蟒的腦袋埋於蘇酥的頸窩,鼻翼自動地捕捉細嗅到了她的氣息,一時間,滿足與酸澀輪流拉扯著一顆化為人類的心臟。

蘇酥被硬控了十幾秒。

等她回過神,才想起自己還在跟他置氣,如今也只是同伴關系——“放開。”

“不放。”

蘇酥掙紮起來:“放開我!你真要是那麽想抱,怎麽不去抱那只七階喪屍!”

話音剛落,腰間的手臂瞬間僵住。

頸後的呼吸也停滯下來。

氣氛突然變得格外沈寂。

蘇酥的掙紮不知何時已經停下,她張了張嘴,想收回剛才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嘴唇嚅動了好幾下,卻始終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良久,她才聽見自己說:“你應該記得,我說分手了吧?”

“玄蟒,我們現在是同伴,同伴之間不需要擁抱。”

“放開,我得出去守夜了。”

一句又一句,都沒有獲得身後的回應。

只有腰間的手臂在逐漸松開。

蘇酥呆楞了半秒,最終還是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到帳篷口。

刺啦。

拉鏈被拉下幾公分,夜間的風順勢吹了進來。

蘇酥的動作停頓了片刻。

她還是回了頭。

剛化為人形的玄蟒依舊待在原地,他遙遙地望著她的身影,眼底的哀傷簡直快要凝為實質。

似乎是承受不了如此重大的打擊,他忽地一頭栽倒在鋪蓋上。

阿玄!

蘇酥條件反射就往前沖,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跪到了玄蟒的身邊,雙手剛觸碰到他的肩膀......一陣天旋地轉,她在下,罪魁禍首在上,活動範圍眨眼間就被控制在如此狹窄的空間,被迫與他面對面。

這是陷阱,是圈套,是苦肉計!

蘇酥用手去推那滑膩結實的胸膛:“放開!”

很快,雙手也被抓住。

在如何狩獵這方面,玄蟒簡直是無師自通,抓住兩只細伶伶的手腕,將其牢牢地壓制在頭頂幾寸的地界。

蘇酥被迫挺起胸膛。

兩人的距離前所未有地近,幾乎是擡頭就能吻上玄蟒的下頜。

相反,他垂首便能欺淩她的脆弱地帶。

蘇酥更生氣了!

壓制的怒火幾乎直沖腦門,如果這家夥敢在她生氣的時候低下腦袋,她一定會......“不會抱喪屍。”

玄蟒罕見地沒有動作。

他另一只手輕輕地將蘇酥的臉頰撫到與他近距離對視的角度,向來兇戾的眼睛,在這時,透漏出十二分的嚴肅。

“不會抱它。”

“也不會抱其他人或屍。”

“只要你,只找你。”

玄蟒還不太會說長一點兒的句子,只能斷斷續續來。

面由心生。

他長著一張看起來就侵略感十足的臉,多對視幾秒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壓制欲,好似要將人剝皮抽筋,無端聯想到許多不合適的畫面。

但此時此刻,蘇酥感到了那顆隱在聲音裏的真心。

“你......”

“在找你。”玄蟒在解釋,甚至解釋得很認真,“那只喪屍不是你,它沒有你的味道。”

這是蘇酥後面猜測到的真相。

但當他親口說出時,她才真正感覺到——那不是她摳出來的、自欺欺人的原因。

玄蟒垂首,埋在蘇酥的肩膀,某一刻好似變得格外脆弱,兇戾狹長的眼角落下無色無味的水跡。

“不要分手。”

“不要當同伴。”

水跡沾濕了蘇酥單薄的T恤。

玄蟒哭了?

“阿玄?”她的手不能動,只得偏頭去看他,“你......”

“你愛我嗎?”

蘇酥茫然。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好似顛倒了位置。

但玄蟒擡起頭,望過來的目光又格外認真,仿佛要在她這裏得到最肯定的答案。

愛嗎?

當然......是愛。

蘇酥咬了咬唇,反問道:“你懂愛是什麽嗎?”

這條色蛇,哪怕化形之後的模樣,都掛著“貪念”,望一眼就心驚肉跳,仿佛時刻就被拖進蛇洞之中。

他懂什麽是愛嗎?

剛學會說話,就用這種詞......玄蟒直勾勾地望著她:“是我對你的本能,只對你一個人,只想著你一個人,只想跟你交......”

蘇酥猛地捂住他的嘴。

玄蟒不肯罷休,被捂住嘴也要悶聲道:“但你對我沒有。”

“你不愛我。”

“你要跟我分手。”

哀傷蔓延了全身。

體型強壯勁瘦的男人別過臉,好似不肯再次流露脆弱。

蘇酥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就見玄蟒已經調整好情緒。

他重新轉過頭,擡起一只禁錮的手腕,將其舉到蘇酥的視線正上方、自己的眼前。

一邊吻添,一邊擡眼深深地望著他認定的雌性——

“要愛我。”

自然界也有雄性失去雌性後,郁郁寡歡不肯進食,硬生生將自己餓死。

這何嘗不是玄蟒。

“否則,我寧願變回一條什麽都不知道的毒蛇。”

這是他難得說出來的長句。

卻深深地觸動了蘇酥的心臟。

她的眼眶忽然就紅了。

是啊。

她和他是一樣的。

一個在末世之中諸般情感無處寄托,因為他的出現,有了可以存放的地方;

一個本該沒有情感,卻又因為她,長出了情感;

任何一方倘若拒絕接受這份情意,另一人該如何自處?

蘇酥聳了聳鼻子,輕聲道:“放開我。”

玄蟒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

他以為她依舊不肯接受他這種愛與欲摻雜在一起分不開分不清的本能。

“阿玄。”

不肯松開就不松開吧。

蘇酥仰起頭,吻上他的唇角:“我是愛你的。”

早在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追究不清了。

愛不僅是付出,還是有所期待。

她對燦燦對樂瑞對牛阿婆等等都有付出,但她對他們沒有“期待”。

她不期待他們一定要去承載她的愛,更不期待他們回饋最私人的愛。

但玄蟒不一樣。

她對他有愛,還有更深的期待。

期待他能再溫柔些,期待他不要理會其他人,期待他永永遠遠地待在身邊......所以她也肯一步步縱容,縱容事物發展到現在,成為連接更深更無法割舍的關系。

短短五個字出來,蘇酥的手腕終於得到了解放。

玄蟒好似楞在當場。

他長久地不說話,蘇酥也有些窘迫。

她還是第一次說出這麽直白的話。

“我、我還是出去守夜吧......”

這回,蘇酥不費吹灰之力就推開了壓在身上的男人。

見人要走,玄蟒本能地將人先抓回懷裏。

那兩抹水痕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誰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是幾分真、幾分故意博取同情。

“有人守夜。”玄蟒篤定道。

蘇酥也知道外面有人守夜。

但、但這裏面的氣氛太讓人心跳加速了。

她要緩一緩。

玄蟒才不會覺得這會兒需要緩緩。

他已經快要高興死了。

“蘇酥。”他叫著雌性的名字,成為人類,就是要學會人類的習性。

“蘇蘇。”

“酥酥。”

玄蟒甚至融會貫通:“親愛的,老婆,寶寶。”

蘇酥的臉漲得通紅:“你在哪學來的?!”

書裏學來的。

玄蟒將人抱坐在自己懷裏,近距離地面對面,洶湧的興奮與愛意在眼裏快要拉出絲來。

他小心翼翼地湊到她的唇邊。

輕輕地親了一下。

好親。

再親一下。

蘇酥經歷過亂七八糟的蹭吻、直抵喉嚨的“深吻”......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蜻蜓點水般的吻,純情得完全不符合玄蟒的性格。

她胡思亂想時,完全沒有註意到伴侶的心機。

他剛剖白,很是擔心蘇酥覺得他腦子裏只有親昵。

但怎麽辦呢?

他就是只想侵占標記她的每一絲氣息。

試探幾下沒被推拒後,玄蟒猛地扣住蘇酥的後腦勺與月要,長驅直入地侵略窺伺許久的唇舌。

人類的舌頭。

確實比蛇信好用。

蘇酥的雙臂已經不知不覺間圈在玄蟒的脖子上。

飄蕩,沈浮,激烈的吻如同落在戰鼓上的雨點,劈裏啪啦遲早要將鼓面砸壞。

至少交換了十幾個蜻蜓點水吻、淺吻、深吻後,蘇酥覺得自己要壞了。

她捂住自己的唇,喃喃道:“不能親了,嘴要破了。”

玄蟒很聽話。

他轉而攀住蘇酥的脖子,細細麻麻繼續落下吻痕。

細軟的碎發再次被一只纖細的手掌撩起。

蘇酥這才發現,玄蟒完全化形後,眼眸之中竟然還是帶了些不易察覺的墨綠色,在燈光下流露出讓人頭腦發暈的蠱惑。

——燦燦該失望了。

——阿玄化形後一點兒也不醜。

蘇酥揪住手裏細軟的發絲,被迫揚起頭顱,餘光忽而瞥見被遺落在角落的小夜燈。

“等、等!”

她想起一件事,推開身前的玄蟒,艱難地俯身,去夠那只小夜燈。

三厘米、兩厘米......即將碰到時,一只更大的手掌越過她的手背,摁下了開關。

昏暗的光線就此消失。

蘇酥終於不用擔心帳篷會不會因為光線而折射出裏面的人影。

手腕到腳腕。

癢意讓身子都開始哆嗦。

......

蘇酥半夢半醒間,忽然滾入熟悉的懷抱。

她含糊地呢喃:“你為什麽會穿上那條褲子?”

他還是半人半蛇時,連襯衣都不願意穿,只在人前遮擋幾分。

怎麽變成人之後,全程都如此規矩?而且還不許她幫他。

蘇酥的心底,是有幾分好奇與忐忑的——她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所有地方都變成了人類的模樣。

玄蟒抿唇不言。

半晌沒有得到答案,蘇酥也沒有精神再追問,很快就徹底陷入夢鄉。

等她睡熟,玄蟒才郁悶地低頭。

怎麽就少了?

某條很難自卑的蛇,終於開始自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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